事情總是戲劇化的發展。或許不是發生在每個人身上,這倒是活生生地降臨在渚的身邊。
原先他只是抱持著想加入水泳社的心情跑去找遙跟真琴,卻沒想到他們兩人上高中之後,竟然沒有繼續游泳。光是想著為什麼不游呢?游泳不開心嗎?明明遙比任何人還有喜歡水的說不是嗎?他便覺得意志消沉。
「吶,那我們來創社團吧!」說出這樣的話,當然是以麻煩兩個字的名義而被打退堂鼓。
就在這時候她出現了。事隔多年,說不記得她的樣子是不可能的,不過這麼長的時間,自然是不可能長相完全沒改變。渚彷彿被雷打中地不知如何是好,他想著自己還是沒主動說出口,就跟以前一樣地懦弱。
「你們認識哥哥對吧?」
「妳是……江?」遙搶先回答。
渚不是滋味,只是再怎麼百般不願意,事實就是如此。就在這時候,他想起了以前曾在戀愛相關的書籍上,看到『要讓喜歡的人記住自己,就必須做出讓人印象深刻的事情』。忽然之間,渚大聲地叫著對方的名字。
「喂,將!」記得她並不喜歡原本名字的念法,他更是故意地說了出來,當然人家女孩子怒得臉紅反駁他。
「我叫江,不是將啦!」
「诶?為什麼,叫將很帥啊--」
當然渚會這麼做,原因絕對不會只是名字很帥這樣的事情,而是還包含了私人感情的因素,光是想著她不喜歡別人這樣叫她,自然都是稱呼她為『江』。這樣的話,世界上會喊她『將』的人不就只有自己了嗎?
光是這樣想著,擁有著唯獨自己才能稱呼的方式,挾帶的自然還有滿滿的佔有慾。就算會吵起來也沒關係,只要能讓她記住自己就好;就算會被討厭也沒關係,這樣的話能夠稱她為將的他,是打從心底認為,如果她不管名字為何、不管是『江』或『將』。
她就是她。
「不管啦,江--」
他想著稍微妥協一下也罷,於是回應了她,「江。」
「將!」她愣了愣,接著憤怒地吼著,「你居然陷害我--」
「我可沒有,明明是妳自己念錯的,又不是我的問題。」
不過渚倒是樂得很,不僅僅是看到對方惱怒起來耳根子發紅的可愛模樣,還是看見少女受驚嚇難為情的表情,他都認為這下子可是看到有意思的景象了。
只是對江來說,只能說遇到了一個存心跟她作對的臭男生。既沒有結實的肌肉,個子也長得不高,就各方面而言,簡單形容的話就是『完全不是菜』。根本看不到對方有哪一點好,態度還這麼囂張,她越是這麼想越是感到火大。
「哼。」
原是以為對方就這樣離開,再度沒了消息,不過渚很快就發現對方有些煩惱。依據以前的經驗判斷,他認為她……一定是擔心凜醬吧。接著得知凜早就回國的消息,渚突然在意起為什麼他沒有回來找大家,難道一點都不想念他們嗎?
或許正是他所想的,早在凜選擇不同的道路時,重要的事物逐漸變得不同了。
他忐忑地不好問出口,關於江是不是跟她哥哥一樣,還是認為現在的自己很拙呢?他搖了搖頭然後笑著認為『不可能的』。
渚是這麼覺得的,如果她所認為心中美好的世界,是真心認為跟大家游泳是快樂的事情的話--
「那麼就由我來實現她的願望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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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課時間總是特別地漫長,那麼最讓人期待的則是下課敲響鐘聲的時刻。
不過少年倒是在上課發現了新樂趣,他樂此不疲地瞅著窗頭外的風景,咧笑著嘴角的模樣都可以用『真是紳士啊』來形容他。
渚杵著下巴,垂頭看了看操場的人們,接著立刻就能發現紮著長馬尾的少女,穿著體服在一旁練習運球。他笑著對方的拙態,並歪著頭想起一些身為高中男生自然會有的想法。
「啊啊……如果看到的是泳裝的話該有多好……不過沒情調的高中大概只會看見死庫水之類的吧?真想看將穿比基尼啊--」
「不知道她穿起來會是什麼樣子。」
一面幻想著少女的穿著,只是他很快就打消了念頭。光是想著如果江這麼穿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,畢竟凜醬一定會逼她穿連身式潛水裝的款式吧……
「真沒情調。」他淡淡地說著。
就在他嘆息之時,下課鐘便敲響了。只是渚卻在這時候起了奇怪的打算,他從椅子上彈了起來,接著朝著教室外奔去並直達操場。原本想說看有沒有機會可以堵到落單的江,卻沒想到看見江一副苦惱地練著球不願下課。
「你來做什麼的啊!」發現自己練習的球竟然被對方搶走,她惱怒地衝上前斥喝。
「來陪妳練習。」他笑得燦爛,「欸,不過看著妳穿這種體育褲都覺得沒意思了。」
少年指了指她那一襲寬鬆無腰身和美感的體育服,接著形容起要是穿著緊身的體育服上衣,跟三角褲款式的話,肯定會讓自己的行動力增加不少。
「變、變……渚是大變態!」她羞紅了臉,追著對方打罵。
「妳這什麼話啊?既然都說這種話就是稱讚妳有資格穿那樣的衣服,這可不是隨便的人都可以穿的耶--」他忽然頓了頓改口回答,「等等,我覺得還是不要穿比較好,腿太粗肯定會不好看的。」
「你說什麼!」打到一半她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居然會聽見這番話。
「我的意思是,我比將長得可愛多了--」
「就說我叫江,不准那樣叫我了。」江憋起嘴回應,「而且一個男孩子長得可愛有什麼用,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……」
說啊說地江的眼神忽然閃閃發光,「果然還是身材結實的男生比較好啊!」
聽見這番話,渚倒是不滿地發出怨言,「這什麼話啊?我覺得我也挺不錯的,現在是覺得我不夠資格成為妳口中好身材的男生嗎?」
「哼、廢話。」
少年彆扭地嘟著嘴,他放開手中的籃球,接著一個轉身抵住了晃神的少女。他壞笑地作以回應,江先是愣了愣,然後狠狠地踹了對方的下體。不過少年卻即時避開,並緊抓著她不放。
「變態!渚是大變態!」她原本想甩開對方,只是男孩子的力氣終究抵不過的,反倒是被緊緊壓在懷中。
「那麼我會練到江滿意的身材的。」渚湊至她耳邊淡淡地說,而不是平日嘻笑輕浮的語氣,因此江難為情地燒得耳根子發紅。
「……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滿意的啦。」
「是嗎?」他輕鬆地笑了。
「廢話,光身高就沒辦法跟遙學長、真琴學長比啊,更何況是哥哥……」她一說到哥哥這兩個字,聲音忽然變得小聲。
「我還在成長期。」他親暱道,「而且我一直有游泳啊,還會長高的。」
「那……」沒等少女說出口,他就接續回答。
「身材練就有了,無論如何都會讓妳滿意,不過……需要點時間,要等我。」
「誰說要等你啊,去死啦!」趕緊撿了腳邊的籃球,同時砸向渚的臉龐,趁著對方喊疼的時候急忙溜走。
雖然說是認為渚的行為是性騷擾,江一面想著明明一直說著嫌棄自己的話語,另一方面卻對自己說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話……而且、而且靠得好近……差點就親在一起了……
她想了想不知所措地摀住臉頰,覺得要是這樣的表情被同學或是熟識的人瞧見那可為難了。江越是想去理解渚說那一連串的意義,越是認為男孩子真是奇怪的生物。
「什麼跟什麼啊……完全不能搞懂……」
回到了教室,她趕緊坐回位置上並企圖讓自己保持冷靜,然而在這時候她聽見了不該聽到的聲音,又或者說是,居然聽聞渚就在不遠處說話。
「怎麼可能嘛……」她整個人趴倒在桌上,並側著臉瞅向聲音來源。
「咦?」
「麻煩幫我把這個交給松岡江同學。」少年遞了張紙信給徘徊在門口的同學,就在他決定要離開之時,他發現江看到他的身影,倒是開心地朝著少女揮揮手。
只是江只像個洩了氣的氣球趴在桌子上動也不想動,嘴上喃喃怨著對方的行為:
「真是莫名其妙的人……這麼執著,如果哥哥在這方面也有一半就好了呢。」
嘴上這麼說,身體還是很老實地接過紙條,這時候江再度從垂頭喪氣轉為閃亮亮的表情,她同時讀起裡頭的文字。
「吶、聽說妳沒有去過海生館?要不然為了培養社團默契大家一起去如何?覺得只跟我單獨去不舒服的話,遙醬跟真琴醬也會去的。」
少女笑了笑回應,心想著或許對方只是沒頭沒腦的想替大家做點什麼吧?於是她很快就給了渚這樣的評價。
「真是執著的熱血笨蛋,就當作團隊默契去郊遊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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